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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七十七章相逢的人會再相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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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藥隨傅相思比較久,知道傅相思在做壞事之前必然會有的微笑了。那不見漣漪的鳳眸中完全沒有思想感情,是空洞的。

紅藥為傅朝夕開始默哀起來。

“她是我姐姐,能離開自然是最好的,我們應該祝福大姐。”

傅朝夕離開了,安然無恙。雖然前途未蔔,但從儀門出來,她們已經換了車,轉乘了車子以後,傅朝夕的心終於落地了。

而此刻,永巷中跑出來一個瞎子,他多麽想要挽留傅朝夕啊,但畢竟來晚了。他是白龍,在傅朝夕離開的消息傳到了白龍耳朵以後,白龍就覺得這乃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,歸根結底,傅朝夕會被牽連的。

但他已經來晚了。

傅朝夕並不敢在中原流連很久,到了通衢上,為了保險起見,傅朝夕又一次轉乘了車子,現在不要說追蹤的人,就算是傅朝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去哪裏了,就在傅朝夕以為已經脫離危險的時候,卻沒有想到危險已經籠罩在了她們的頭頂。

“來者是何人?”面前一群官兵模樣的人,他們攔阻住了傅朝夕,錦繡的心狂跳起來,傅朝夕下車,面對官兵不卑不亢,沒有說一個字。

人們開始對峙起來,而與此同時,遠處的帳篷中,一個人出來了。他是坐在輪椅上的,輪椅骨碌碌的轉動,此人的眼睛也在骨碌碌的轉動,傅朝夕心一涼,不是鳳玄傲的隊伍。

那麽——

“啊,是你。”老王爺比傅朝夕想象中的記憶力還要好,老遠的他已經看到了傅朝夕,並且已走了過來。

“是你。”傅朝夕心如死灰,誰不知道她是鳳玄傲心上人呢,誰不知道只要拿住了傅朝夕,就能為所欲為呢?她怕了,但沒有想到,老王爺卻笑了。

“我是恩怨分明的人,三年前的夜晚,我逃離帝京,你明明已經知道我是老王爺,但你還是讓我安然無恙的離開了,那是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,再說了,我是不會傷害老弱婦孺的,既然如此,你想要去哪裏,只管去就好。”

“小姐,人心隔肚皮。”旁邊的錦繡提醒一句。

老天啊,老王爺已經聽到了。“用人勿疑,疑人勿用,不要讓我後悔起來,可就得不償失了。”他這句話說完,傅朝夕只能再次上馬,給老王爺行禮以後,朝著前面去了。

“啊,真是有驚無險。”馬車已經走出去很遠了,錦繡還在投目看著後面的軍隊,是的,這群當兵的並沒有追過來,按照傅朝夕的意思,他們一定會圍追堵截的。

“三年前,我一念之差,引開了帝京的官兵,讓他安然無恙離開的,真是想不到,現在居然會投桃報李,也想不到,一路上風平浪靜,看起來二妹果真是改邪歸正了。”雖然傅朝夕人已經離開了。

但奇怪的是,她現在居然很思念帝京這一片熱土,居然很思念鳳玄傲,這真是一種變態思想啊,傅朝夕搖頭晃腦,終於將自己的這種荒唐念頭給搖晃的支離破碎了。

馬車繼續往前走,不到兩個時辰,遇到了草原上的軍隊。

“小姐,這又該何去何從啊,這群南蠻是不會講道理的,他們人多勢眾,我們應該怎麽辦啊?”還沒有到前面呢,錦繡已經憂心忡忡起來。現在她們的坐標在哪裏,因為走的倉促,傅朝夕已經不能分辨了。

“那是庫姆的隊伍。”傅朝夕老遠看到了這個軍隊的旗幟與番號,而之前,錦繡與傅朝夕在草原上待過一段時間,對草原上的一切都是歷歷在目的。

他們用的是醒目的白色旗幟,旗幟上的圖騰是草原狼,狼群是最為兇猛的動物,這最為兇猛的動物,彪悍的簡直無以覆加,傅朝夕看著面前的軍隊,軍隊中一個首領已經到了。

真是歪打正著,居然是傅朝夕認識的,這麽一來,情況就好轉了不少。

“怎麽是將軍您,深更半夜的,您來了,末將這就去稟報。”這人一溜煙朝著中軍帳去了,庫姆正在磨刀,聽人說傅朝夕來了,他不怎麽相信。

心高氣傲的傅朝夕,即便是遇到危險,也不會想到投奔自己的,但那人卻描繪的有聲有色的,這麽一來,她不相信都不能了,於是乎,點點頭,朝著外面去了。

月光下,庫姆看到了傅朝夕,傅朝夕上前一步,鼻孔中有了笑聲,是自嘲,“我來了。”

“我想不到。”庫姆手中的刀子落在了地上,傅朝夕看著那刀子,有點兒眼熟,那是牛耳尖刀,之前庫姆曾經贈送給自己過一把一模一樣的。

“我投奔你來。”傅朝夕一邊說,一邊看著庫姆。庫姆喜歡的笑了,將刀子從地面上撿起來,大手一揮,“走,到軍營中去。”說著話,居然親自牽馬,帶著傅朝夕去了。

“最近怎麽樣呢?”

“你們的皇上好像要和我們開戰了,之前貿易做的好好的,後來莫名就斷了,也不怎麽友好了,還是你說的,戰爭帶給我們的僅僅是殺戮與死亡,我們的民族人口繁衍生息的很慢,所以,就是溫水煮青蛙罷了。”

庫姆居然還記得傅朝夕的戰爭論,傅朝夕卻笑了。“有時候,戰爭也是必要的,但更多時候還希望你能以和為貴。”

“和平,我們喜歡。”庫姆用草原上的話說,到了帳篷,傅朝夕困倦了,庫姆安排的飯菜都是很油膩的,草原與中原畢竟不同。

傅朝夕隨便取用了點兒,庫姆這才發現馬車中還有一個傷兵,等知道這傷兵是沈輕塵以後,庫姆驚訝的簡直合不攏嘴。

“沈公子為什麽成了這般模樣呢?”

“受傷了,之所以貿易中斷,也因為這個。”傅朝夕不想要談,但知道,庫姆是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,其實庫姆也是好心,傅朝夕只能點頭,“這事情說來話長了。”

傅朝夕想要長話短說,但好像並不能,只能將非常重要的事情,一一都講述了,等到這一切都說完了,庫姆這才驚訝的說道:“那麽沈公子的罪行就是莫須有的罪行了。”

“是。”傅朝夕點頭,兩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過了很久很久,傅朝夕終於低頭了,有淚水滾落了出來。庫姆靠近了傅朝夕,那溫厚的手掌落在了傅朝夕的肩膀上。

“啊,你……”傅朝夕彈跳起來了,不習慣親昵,尤其不喜歡陌生人親密。

其實,庫姆於傅朝夕而言,已經不算是陌生人,但畢竟還隔著一層。她跳起來,庫姆知道,自己僭越了,灰頭土臉的樣子。

“抱歉。”

“不用。”傅朝夕看著篝火,“我……”傅朝夕不知道說什麽好,而庫姆呢,已經笑了。

第二天,沈輕塵醒過來,發現自己到了草原上,又發現旁邊錦繡已經困倦的睡著了,昨天的記憶雖然朦朦朧朧,不過逐漸的也算是記起來了。他撫摸了一下錦繡的面頰,錦繡醒過來了。

睨了一眼沈輕塵後,錦繡驚喜的叫了出來。“啊,公子,你醒了,你醒了,真好啊。”她是那樣的開心,簡直要手舞足蹈了。

“這裏是哪裏?”沈輕塵問。

“草原。我們昨天剛剛脫險的!以後就不回去了。”說起來未來,錦繡濡濕的眼睛熠熠生輝,充滿了憧憬。而說起來過去,錦繡心有餘悸。兩人正在聊天呢,傅朝夕來了,沈輕塵掙紮了片刻,傅朝夕伸手摁住了沈輕塵的肩膀。

“感謝的話一個字不要說,我才是造孽的人,現在真希望你快點兒好起來,之前就告訴過你,要你多多練功,現如今終於還是跌跟頭了。”傅朝夕嘆口氣,“好起來總要練功了,對嗎?”

沈輕塵—笑,“好,一定會勤學苦練的。”

沈輕塵一天一天的好起來,等到沈輕塵能下地走路了,連庫姆都開心起來,握著馬奶子酒開始頻頻舉杯,沈輕塵哪裏能喝這麽多啊,旁邊的錦繡笑瞇瞇的看著傅朝夕。

“這是什麽歌曲啊,戇直悠揚,卻不明所以。”原來,敬酒的時候,庫姆還在唱歌啊,那歌聲無比的好聽,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。傅朝夕閉上眼睛聽,過了會兒,說道:“這是祝酒詞,全部都蒙語。”

“哦。”錦繡笑了。“沈輕塵哪裏能喝這麽多啊,我去當酒。”一邊說,一邊清麗的笑著去了,傅朝夕在此刻,卻忽然懷念起來帝京。真是奇怪明明她是討厭鳳玄傲的,但一旦是真正離開了,卻心情如此之難過。

鳳玄傲的音容笑貌鏤刻在了傅朝夕的腦海中,她心情糟糕的很,過了會兒,庫姆來了,坐在了傅朝夕的旁邊。傅朝夕移動了一下,坐在了旁邊。

“為什麽還不成家呢?”在中原,不是成家就是出家,顯然的這是兩個選擇,非此即彼。之前傅朝夕到草原,就沒有發現,他有什麽家室,現在居然還是如此。

“我在等。”他說,話語卻好像帶著尖刺一樣,讓傅朝夕極度不自然,“等什麽呢?”

“等有朝一日能遇到她。”他的眼睛星星之火一般,明亮異常。傅朝夕自然知道,庫姆等的人是何人,不是自己又是誰呢?她比剛剛還要難堪了,但卻還是怯生生的問出口——“等到了又能如何呢?”

“我每天念誦文殊心咒,然後每天都虔誠的禱告,希望能遇到她,果真天隨人願,冥冥中我就再次遇到了,總之……”他說,陶醉的模樣。

“但是,我知道,她不屬於我,其實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,我沒有那樣多的奢望。”他一邊說,一邊又是睜開了那半瞇的眼睛。

傅朝夕難過了。“這就是愛情嗎?”庫姆啊庫姆,草原上的女子簡直不顧一切想要與庫姆在一起,但他自己呢,卻完完全全將別人視如敝履。傅朝夕心情低落了起來,“不值得的。”

“值得不值得,我一清二楚,她能要我開心,其餘的女孩啊,能要我怒不可遏,你說值得呢,不值得?”他說。

“可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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